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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意外:“你不会怪我吗?”
寒曜年问他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继承家业吗?”
贺初秋摇头。
“因为我一直就不赞同他的商业模式,”寒曜年看向贺初秋,目光很平静,“我不止一次反对过他的高杠杆,告诉他这样的商业模式不可持续。但我父亲早已被数据绑架,不停地借债扩张,妄图维持他的商业帝国。”
“经济上升周期可以掩盖许多问题,然而一旦增速放缓,许多问题都会浮出水面。”
“这样的商业模式,倒塌是必然。”寒曜年看得很透彻,“倒不如说,他已经攫取了太多不属于他的财富。”
他和寒山地产做切割,发展自己的事业,也是为了大厦倾颓时,一众老小不至于无处可归。
·
三天后,贺初秋和应建方见面,对方比想象中还要谨慎,他丢出一些底牌,依旧没有挖到多少有用的消息。
贺初秋并不意外,灾难降临前,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会遭遇噩运。
多说无益,他起身平静道:“我的联系方式不变,应总如果改变主意,可以随时联系我。”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应建方看了眼名片,浑不在意,“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,但我可是寒山地产的元老,就算要被裁员,我也是最后被裁的一个。”
“你以为我说的只是裁员?”贺初秋笑笑,“您这样的肱股之臣,留着背黑锅可比裁掉要好。”
应建方刷地沉下了脸。
告别应建方后,贺初秋又意外从线人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。
对方告诉贺初秋,他之前合作的一个调查记者有东西要爆,但是没有渠道。
贺初秋和记者约在了一个僻静的公园,和他见面的记者叫李远庆,是圈内很厉害的调查记者,报道过不少黑心企业的内幕。
但后来不知怎么销声匿迹了。
直到见面后贺初秋才得知,原来李远庆哥哥是寒山地产项目经理,两年前死在了工地上,被判定为事故,赔了几十万草草了事。
李远庆不服这样的结果,一直在调查寒山地产。
据他自己说,这两年里他调查到了许多内容,甚至被威胁、殴打,绑架过。
他上交了许多文章,但全都被主编退了回来,到后来,甚至直接被报社辞退。
现在李远庆坐在他面前,穿了件黑色冲锋衣,棒球帽下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,眼睛却又黑又沉,有一种执拗和破碎的矛盾气质。
他问贺初秋:“我的消息绝对保真,但后果很严重,甚至可能会危及你的人生安全,你敢不敢爆?”
李远庆把报告递给了他,里面揭示了寒山地产的多项灰色手段,还有在地方拿地时的利益输送。
贺初秋内心震撼不已,又迅速冷静下来,告诉他:“我可以爆,但这不是我的一手资料,我要确定真伪后才能决定。”
李远庆皱眉:“你知道我跑了多久才拿到这些东西?你们坐办公室的又能查到什么?”
贺初秋:“我有自己的渠道。”
李远庆吸了口烟,狠狠道:“要多久?”
贺初秋:“快的话年底,最迟年后。”
李远庆按灭烟蒂,说:“好,我信你一回。”
贺初秋压下了消息,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现在的寒山地产就像哈尔的移动城堡,庞大但破损,每往前走一步,身上就会掉落许多坏掉的零件。
工地陆续停工,房产交付时间一推再推,上下游供应商上门讨债……
许多行业人士和媒体都注意到了这些消息。
寒雷却在股东大会上宣称,外界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,寒山地产现金流充足,公布的最新财报显示,集团年度业绩增长22.9%,净利润达45.8%。
股东大会结束,低迷的股票被拉高了两个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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