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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晓露想了想,道:“我给你指个业务方向。看到西南大院里新来的大官了吗?那是东京下来的宿太尉。他刚下榻的时候,外头门庭若市,全是排队过来送礼巴结的。我马马虎虎听了一下,有城北的郑举人,有郓城的胡员外,有致仕的邓学士、郭侍郎……因着今日太尉到得晚,都被劝了回去,估摸明天后天才能受到接见……”

她放轻声音:“他们都备了厚礼哦。”

时迁笑道:“今日济州太守拜见了太尉,也送了不少礼吧?”

“啊不不不行,张老头的礼物你不能碰。”阮晓露公私分明,马上替张叔夜说话,“况且他为官清廉,估计也送不出什么贵重东西。你还是去祸害别人吧。”

时迁小小的“嘁”了一声。

“姐姐莫要戏耍于我。”

“我说的那几个人,不是富豪就是官宦,偷起来肯定比寻常平民要难,说不定比俺们梁山还难。”阮晓露笑道,“你要是搞不定,也别赖我……”

时迁冷笑几声。忽然,阮晓露听到身边滴溜溜几声清脆响声。原来是自己刚才跟于婆玩过的三枚红漆骰子,原本好好的收在盒子里。此时却被人从高处掷下,在她面前转了几圈,排成一个“满盆星”。

阮晓露大怒:“没让你动人家的……”

“多谢姐姐指路。”时迁的声音跳跃,顷刻间已在远处,“那鸡你留着吃吧,我去也!”

阮晓露:“……”

合着来我这空手套情报呢??

她也追不出去,只能往榻上一躺,放空闭眼,假装自己请了个专业陪聊。

一天忙乱,情绪上大起大落,她也累得不轻。但一合眼就开始做梦,迷迷糊糊听得外面更鼓响了几次,睡不踏实。

忽然,听得耳边墙壁似乎被人笃笃敲了两下。

这时迁惯会扰人清梦。她半睡半醒,翻个身,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在呼吸。

近在咫尺。

霎时间,阮晓露整个人僵住,一时间白毛汗从后背到头顶,不敢动也不敢出声。约莫几百下心跳过后,才敢慢慢睁开眼。

借着窗缝里微光,只见跟自己肩并肩,榻上睡着一个人!

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,但见胸膛起伏,好梦正酣。

阮晓露轻声叫:“锦儿?”

锦儿蓦地睁眼,就要惊恐大叫。阮晓露立刻捂住她嘴,轻声道:“是我,是我,我是小六,不是坏人。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
锦儿听出来她声音,茫然四顾。

“我怎么在这儿?”

阮晓露哭笑不得:“该我问你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锦儿恍惚揉眼:“不是你叫人把我带来的?”

阮晓露:“……”

时迁这厮,太过分了!

她问:“可是个声音尖尖的,似男又似女,讲话腔调有些奇怪的……”

锦儿点点头,回忆了片时,道:“我洗了娘子的衣裳,刚睡下,枕边有个声音问我,说阮六姑娘遭了困难,问我肯不肯帮忙。你们梁山那么多能人异士,我以为是你派来传话的,也不惧,随口就说愿意。阮姑娘跟我家交情匪浅,叫我做什么都可以。但是那人却不答话,我唤了几声,不见回音,忽然又困,以为是做梦,合眼便睡着了。醒来后,就在这里——这是什么地方?”

阮晓露无言半晌,告诉她:“这是驿馆,离府城几十里地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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