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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廷的效率从来没有这么快过。

章惟德固然不肯轻易放弃,但殿上那些寒门学子也不是吃素的。他们十年寒窗苦读,经历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才走到殿试,每一个都是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的人杰,沈明恒已经为他们将路铺到这份上,还不知争取未免过分。

诚然,他们的寸步不让定然会得罪以章惟德、尹则诲为首的权贵,但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流血的变法,若是连这点决心都没有,还谈什么尽忠报国?

何况倘若有人率先站了出来,循着脚步往前其实也不算难事,便是赴死也甘之如饴。学子们的前方有周时誉,有宋景年,有文黎,最前方有沈明恒。

沈明恒……

这名字自唇齿间辗转,无声散于虚空,惟剩一抹余韵悠长的叹息,伴随着无数难以分辨的复杂意味。

沈明恒被关了禁闭,太子府的匾额被摘下,看上去萧条落寞,但今晚反倒迎来了不少客人。

而这些客人居然都还挺有本事,不仅没有被禁卫军拦下,还一路顺顺当当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见到了沈明恒。

沈明恒啧啧称奇,“赵老大人夤夜前来,未能远迎,还请见谅。”

沈明恒始终是沈明恒,话说得再礼貌,也掩不住满身傲气。他从不知低调内敛,也学不会温润如玉,他像一团火焰。

从前不喜他的时候觉得他狂妄,如今再看,只觉得这分明是少年的天真与热烈。

赵老大人深深长揖,语气沉痛而愧悔:“臣愚昧,对太子殿下多有误解,不敢求殿下原谅,只是往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,请殿下尽管吩咐。”

“也不算是误解。”沈明恒将他扶起,随口道:“你保重好自己,就是最大的用处。”

总不能真把朝堂让给奸佞吧?

“殿下。”赵老大人眼神悲切,痛心疾首:“请殿下恕罪,可老臣还是要说,殿下您糊涂啊!既已坚持了这么久,为何不继续下去,为了区区一场科举,搭上太子之位,置您于如此性命攸关的险境,不值得啊!”

沈明恒:“……”

这时候科举成“区区”了。

沈明恒解释道:“孤生来便是太子,这本就不是孤的功劳或才能,是章家给的。用章家的东西换科举清明,孤也没损失什么,这笔账不亏。”

他是在回答赵老大人值得与否的问题,但老大人听完更生气了,他眼眶发红,老泪纵横:“殿下,我可怜的殿下,您为何不告诉臣?这些年您过得多难?是臣等无能,才要殿下受这些年苦楚。”

与其说是生气,不如说是心疼更多。

赵老大人也知道这句话其实毫无来由,他没立场要求沈明恒提早告诉他,这人连生身父亲与舅舅都不敢相信,又凭什么相信他一个浑浑噩噩的官员?可他委实难受极了。

这么好的太子,这样的聪明才智,这样的为国为民,他的天资应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。

幽檀二州失散的国土,食不果腹的疾苦众生,那才该是沈明恒一展所长的广阔天地,而不该浪费在这些肮脏的蝇营狗苟上,使他一十六年藏巧于拙,不得舞风云。

沈明恒听得莫名其妙,“也还好?”

他越是不放在心上,赵老大人便越是痛心切骨,一开始是为国而悲,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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