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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在一边。她的眼睛就像黏在那个方向一样。谢云和她说了几次话,她都恍恍惚惚听不真切。
谢云撇撇嘴:“至于吗,好歹同路这么久,这会子就把我们都撂到一边了?”
谢丕没有作声。不多时,时春就出来了。他看着贞筠奔了过去,她的裙摆在风中舞动,如归巢乳燕一般。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。
谢云正暗自咋舌,就见谢丕已经转身离开。他一愣:“哥,咱们就这么走了?”好歹打个招呼吧。
谢丕没有回头,不走还能怎样呢?一段路再长,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。
至此,他们就再也没单独见过面,偶尔碰见时,谢丕亦是口称弟妹,努力避嫌。只有终于得知贞筠身份的谢云,还久久回不过神。他有心再问问谢丕,可又怕惹出事端,就只能硬憋着。
后来随着心学大盛,心学与理学之间,论辩日益激烈,他们也全身心地投入到论道和讲学之中。两年后的谢云回首这一路的逃亡,都觉如隔云烟,已茫茫看不清了。
就在这时,时春却找上门来。谢云对这位巾帼英雄,颇有敬意,始终以礼相待。谁知,她一进门,和谢丕待了没多久,两人就吵了起来。
时春根本不按常理出牌。面对谢丕的客气询问,她道:“我是个直脾气的人,不喜欢绕弯子。你为什么逃来广东,贞筠都跟我说了。她说,你是个正人君子,难得是心正却并不迂腐,帮忙是出于朋友之义。可我不这么想。”
谢丕一愣,只听她道:“我不知你的心思,却知皇上的作风。这样排除异己的大事,他不可能随便选一个人。”
她的目光如苍鹰般锐利。谢丕不动声色道:“当年因着送梨之事,不少人都心生误会。这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时春道:“是吗?”
谢丕想反客为主:“您这次上门,就是为了问这些早已分明的陈年旧事?”
时春却不入套:“既然早已分明,你就该没有利用价值。他为何还肯让你继续留在这里。连我都碰到了几个来诉衷情的异邦男子,贞筠却没招到一只狂蜂浪蝶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
谢丕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,只听时春道:“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他觉得贞筠的离开已是板上钉钉。是谁给他的底气,是你,还是你弟弟?”
谢丕心乱如麻:“天心难测,我等凡人岂能揣度……”
时春摆手:“不用拿这些话来敷衍我。您是朝廷命官,我最多只能派人在暗地里盯着你,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审你。要不,我把她叫来,我们一起谈谈。”
话音未落,谢丕已惊怒至极,他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不行!”
此刻,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。时春的目光扫过谢丕,他眼角的肌肉不住地跳动。
时春道:“看来,你是真起了非分之想。”
愧疚、恼怒、疑惑交织了一处。屋内变得更加闷热,飞蛾在灯罩中盘旋,发出碰撞声。谢丕恨不得也变成一只小虫子,也跳进火光中一了百了,可他不能。剧烈的情绪被强压下去,冷静重新占了上峰。时春早就知情,却到了此刻方来试探,其中必有原由。与其问她是怎么发现的,不如想办法叫她保守秘密。
谢丕:“您如有需要效劳之处,不妨直言。”
晚风送来虫语蝉鸣,叫人更加心浮气躁。时春眼中闪过欣赏:“真厉害啊,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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