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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大福吃了惊吓,堵在门口汪汪直叫。
月池忙喝退了狗,迎了出来,康海不会无缘无故深夜打扰,不祥的噩兆已经像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间。
康海一见她,就是腿一软伏在地上。月池忙架住他:“哭什么!天塌下来也有我呢。”
康海这才如梦初醒,他死死抓住她的臂膀,嚎啕大哭:“侍郎,我同敬夫一下朝,就去都察院监接马先生,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,谁知等到的,却是一具尸体!”
月池勉强定了定神,她连珠弹炮地发问:“人是怎么死的?都察院怎么说?可请仵作验过吗!”
康海哽咽着一一答话:“他们声称是病逝,说是马先生本就年迈,一路被押解回京,又在狱中待了这么些时日,早就有病在身。他居然就是在今日下午,痰迷心窍去的……”
月池眼前一黑,贞筠和时春顾不得回避,忙赶了出来,一左一右搀住她。月池回过神,摆摆手道:“我没事。”
康海死死拽住月池的衣摆:“仵作也验了,说没有中毒殴打的迹象。可侍郎,不是下官无事生非,只是这时辰未免太巧合了吧!”
月池看向他:“你怀疑有人暗害?”
康海眼中流露出忧惧之色,但还是咬牙道:“下官并非擅自攀咬,而是马先生被江彬陷害之事,尽人皆知,这难保不是他,为了斩草除根,这才……恳请侍郎,彻查此案,还马先生一个公道啊。”
第305章 何以报之英琼瑶
我看谁敢!
贞筠早就气不打一处来, 闻言即刻发作:“你倒真真是个聪明人。出了这档子事,你自己不去想法子,倒大晚上跑到我们家来, 把担子全部丢到我们老爷身上。那究竟是你的先生, 还是她的先生呐!”
自武英殿闹过那一遭后,贞筠的赫赫威名早就传遍大街小巷。康海也不敢与她争执, 低头道:“淑人恕罪,下官并非是贪生怕死,而是怕即便拼上性命,也无济于事啊。江彬因在北伐与平叛两战中俱树功勋,被圣上收为了义子, 赐了国姓,正是权势煊赫之时。满朝文武中, 除了那些元老,恐怕也只有您才可与他相较。只要侍郎一声令下,下官愿即刻追随侍郎左右,联名上疏……”
贞筠斥道:“说到底,还不是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。我们李越是心善,是有本事,难道这就为这个, 她就活该被你们推到前头去,去替你们顶雷?枉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, 连这点担当都没有,报仇都要别人帮你?”
康海听了这一串话,已是面红耳赤,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。他道:“下官绝无此意, 是下官叨扰了, 下官实在是……”
月池眼见他语无伦次,的确是羞惭到了极点,这才开口。她道:“德涵,我知你的人品,明你并无此意。”德涵是康海的字。
她的语声和缓,如冰玉相击,康海原本汗流浃背,闻声却奇迹般地平静下来。他看向月池,恳求、希望、忧愁在他心中搅成一团。月池却话锋一转,她道:“可我也希望你明白,你也知江彬正是炙手可热,即便是我,即便是查明了真相,也不可能立时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康海垂首道:“下官明白。”
月池扶起他:“不必如此拘礼,我想问的是,你是只想争这一次血恨,还是想求一个万千太平?是只想在书中寻求尽善尽美,还是想亲手造一个朗朗乾坤?”
康海的精神为之一震,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月池:“李侍郎……”
月池淡然一笑:“如果是前者,你现下就可以回家去了,如果是要后者,这可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能做到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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