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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眼看向她:“你愿意就这么同我过一辈子吗?”
月池微愣,她道:“好啊,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。”
他们在这里重归“和乐”,内阁却是大眼瞪小眼。要裁冗官之事,他们当然是早已知晓,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,居然裁了这么多。不仅裁了这么多,还要命各州府上奏裁汰狭小之地添设的县丞、主簿。
刘健看向杨廷和:“你不是说,已和叔厚谈过了吗?”
杨廷和无奈道:“到底拗不过。并且,这些官职确是……”
吏部为外廷之长,一旦下定决心,即便是内阁也无法阻拦,只能走相应的程序。
刘健早已仔细将名册看了数遍,他道:“这些裁了也就罢了,只是地方未定,需得缓上一缓。”
谢迁早已被其子说服,他摊手道:“可要是没有银子,又拿何物来定地方呢?”
这一下就把刘健问住了,眼下是真的揭不开锅了。他忽然神思一动:“他们不会想裁汰一批后,再行京察吧?!”通过抄没官员来获取财物,也是皇上的老办法了。
李东阳沉声道:“这万万不可。事缓则圆。”
谢迁道:“可万一吏部执意而行呢?”梁储立朝多年,李越风头正盛,一旦动作,势必难以收拾。官吏空缺太多,如何能压得住各地纷乱。
杨廷和思忖片刻道:“不至于,遴选在即,科举不远,他们不至于连这段时日都等不及。万岁也是如此。”
刘健先是点头称是,可随后又想到:“那要是遴选科举结束后呢,他们要更换官员……”
李东阳道:“只要没有冤假错案,就让他们去。此次宁王之乱,少不了底下的污糟。”
上头收一厘,底下就敢索一石,层层盘剥,才惹得民怨四起,财政崩塌,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,死了这么多的黎民,罪魁祸首岂能不处置。
其他三位阁老闻言俱称是。票拟内容就此定下了基调。司礼监的太监看罢奏疏后,齐齐咋舌,倒无一人有不满之意。这倒不是因他们畏惧梁储、李越,而是宫中正在闹饥荒,要是不让主子们从外头想办法,不就只能在家里削用度了。
李荣抿了一口人乳道:“刘老弟,你出去得远,是不知道。现下这河东柳,满宫闱。”
河东柳是指陈季常之妻柳夫人,柳夫人御夫有道,连季常之友苏东坡见了都心生忌惮,做诗戏道:“龙丘居士亦可怜,谈空说有夜不眠。忽闻河东师子吼,拄杖落手心茫然。”河东狮吼一语,由此而来。李荣在此地用此典,实际暗指女官势大。
刘瑾心中不以为意,笑道:“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,难道还能惊动您老。”
李荣摆摆手:“咱家自是不惧,只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呐。”这年轻女子的背后,站得却是一国之母。而这位女君说来又是李越妻姐,李越之妻亦还担着宫中女史之职。内朝外朝,内官外官,因这层姻亲关系连成一线,牵一发而动全身,还是得慎重一些。
刘瑾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。他忍不住暗啐一声,他在外头死里逃生,好不容易回了京,怎么这闹得掣肘反而越来越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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