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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上的内务就由您全权处置,至于那个外人,就由我代劳吧。”
方御史嘴唇微动,他想道这还用你说,又想说就凭你也想报仇。可是话到了嘴边,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他深深看了贞筠一眼,心知肚明,今日一别,只怕日后就是不到黄泉,不得相见了。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摆摆手道:“你们走吧……”
贞筠的眼泪又一次刷得一声落下,方夫人身形摇摇欲坠,可她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,只能极力忍住滚滚而下的泪水,对贞筠挤出一个笑容。月池朝他们深揖一礼,转身扶着贞筠一步步地离开。直到一行人出了方府的大门,她挺直的脊梁才略略松了下来。贞筠一惊,她抬头一看,这才发现月池的额头脖颈全部都是汗水。唐伯虎见状道:“怎么,刚刚还是威风八面,现在知道害怕了?”
月池扶额:“人命关天,害怕也得威风起来。只是,又替您惹麻烦了。”
唐伯虎摆摆手,还未开口,曹知府就插话道:“岂止是麻烦,你简直是惹下滔天大祸。还不快去向钱公公谢罪。”
月池听罢,向钱太监拱手一礼道:“累您老人家白跑一趟,是小子的过错,还望您老海涵。”
钱太监翻了个大白眼,阴阳怪气道:“咱家活了这么大岁数,从未见过你这种旷世奇才。这一趟也不算白来,至少长了见识不是。”
语罢,他一甩手绢就上了轿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曹知府不由长叹一声:“我就知道,这么一作,天大的好机会也能被作没。”
月池回头看向唐伯虎:“我的虽没了,师父的却未必,不若我现在同您割袍断义,您还能上前去向钱太监争取入宫做画师呢。”
唐伯虎忙紧张地瞅瞅沈九娘,急急道:“胡沁些什么,我也不去了。”
沈九娘大惊,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唐伯虎。仿佛雨过天晴,唐伯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:“我想清楚了,万两黄金容易得,知心一个也难求。我又不是傻子,岂能为粪土而舍真心呢?但愿老死花酒间,不愿鞠躬车马前。车尘马足富者趣,酒盏花枝贫者缘。若将富贵比贫贱,一在平地一在天。若将花酒比车马,他得驱驰我得闲。”
月池含笑接口道:“别人笑我忒疯癫,我笑别人看不穿。不见五陵豪杰墓,无花无酒锄作田。【1】”
两人相视大笑,响彻云霄,曹知府已经被惊呆了:“你们、你们实在是、实在是太过分了!”
唐伯虎搭上他的肩膀道:“曹翁,何必这么较真呢。您就不必想那么多,还是回去处理一下公务,准备来喝喜酒吧。我和九娘就要成亲了!”
“什么!”沈九娘这时才回过神,她惊呼一声,红晕渐渐爬上了她秀丽的面庞,她支支吾吾道,“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笑的,我只是一个……”
唐伯虎打断道:“你是一个待我始终如一,情深似海的真心人。嫁给我吧,九娘,我再也不会做没良心的事,我会一心一意地待你,至死不渝。徒弟为媒,天地为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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